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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祉安盯着录像,褚宴开了个套房,把宋汝瓷带进去安置,又让人送了药,送了必需品……然后他们什么都没做。
确实什么都没做。
褚宴三十岁了,十五岁接手地下那一堆烂摊子,强势整顿,掀起不知道多少腥风血雨,和他们的经历完全不同。
褚宴对漂亮大学生不感兴趣。
而那一整个晚上,宋汝瓷都在写论文。
很徒劳的尝试——宋汝瓷不停地试了一个晚上,写不出什么东西,笔尖划出的线条混乱,他在发病,空间感失调,无法写出像样的字。
穆鹤口口声声说,他叔叔随便杀人、什么事都干得出,宋汝瓷是个骗子渣男处心积虑向上爬,但宋汝瓷没把人的命运当废纸,嬉皮笑脸揉捏撕烂,褚宴也没按着人强行灌下烈酒和冰块来取乐。
宋汝瓷什么也没做,只是想毕业,只是想写论文。
来不及了。
最后交毕业论文的时限要到了,来不及了。
台灯有些暗淡,酒店不是专门给人写论文的地方,宋汝瓷伏在不算大的办公桌前,握着笔,呼吸微弱急促,清瘦肩背微微发抖。
褚宴被他吸引,放下酒店提供的杂志,有些好奇地走过去看。
褚宴身量很高,单手撑着桌沿,身影罩住伏案的单薄人影,低头看了一会。
看着瘦削的、发着抖的苍白手指握着笔,尽全力控制,依然只能写下些完全无法分辨的铅笔痕迹。
打湿纸面越来越多的水痕。
褚宴抬起手,轻轻揉了揉浅亚麻色的头发。
褚宴说:“怎么这么伤心。”
褚宴不理解论文有多重要,但并没取笑宋汝瓷,只是取出手帕,俯身替他擦拭滚落的眼泪,发现手帕很快就被打得湿透,于是去用温水投净、拧干。
“哭什么。”褚宴轻轻擦拭满是泪痕的雪白脸庞,“画得很好看。”
褚宴又让酒店送了更多信纸上来,让宋汝瓷在上面随便画。
褚宴让酒店煮了醒酒汤,送了治头疼的药,把宋汝瓷领去床上睡了一会儿,教宋汝瓷放松,做些不那么费脑子的游戏。
褚宴取出弹夹,卸掉子弹垒成一座塔,教宋汝瓷和他轮流每人拿走一颗子弹,看塔什么时候塌倒。
褚宴拿过宋汝瓷那个二手破手机,问宋汝瓷想不想换个新的,发现宋汝瓷不想,也并没多说什么,只是把自己的名字和号码存进去,告诉宋汝瓷如果有解决不了的麻烦,就给自己打电话。
褚宴轻轻揉宋汝瓷的头发。
也不过就是这样。
只是这样。
褚宴做的事很简单,并不包含更多意味,只是哄人,闲聊,打发时间。
他依然没能问出宋汝瓷是谁家的小朋友,所以没法把人送回去,而一夜的时间又实在并不短,所以他们慢慢地聊天。
慢慢的。
宋汝瓷不再掉泪了。
……
“我把宋汝瓷送回了会所,他一回去就高烧不退,这个你也知道……就是他病了大半个月,差点没了半条命那次。”
盛锋低声说:“他的手机……”
手机。
手机被穆鹤拿到,宋汝瓷的密码没有变过,很简单,只是出生的年月日。
穆鹤和宋汝瓷谈了两年,很清楚宋汝瓷的一切生活细节,很知道怎么模仿宋汝瓷的语气。
穆鹤的逻辑其实很荒谬——但凡脑子清醒、足够客观,都不该陷进去,但就是有相当一部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