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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琛回头看着他的背影,不知为何,竟莫名觉出一抹悲凉,他这才想起,昨日夜里裴府别院失了火,听他们说烧死了一个小妾。
陆琛眉心猛地一跳,他对沈知懿……-
皇宫里,乾清宫。
皇帝将手里的朱笔往桌上一掷,“胡闹!”
太子在一旁躬身站立,温声道:
“父皇息怒,裴淮瑾此事确实太过仓促,但恰好北羌使者在京,也不失为一个好时机,再者……现下秦安的门生已将宫门围了,势必要陛下做主,让裴淮瑾给个说法……”
太子没将话说完,但到底是父子,皇帝如何能不知他的意思,更何况对于这一点,他也仍心有余悸。
从前秦安在朝中表现得颇为低调,在朝臣面前也谦恭和蔼,若非今日之事,他竟不知秦安的手底下有这么多拥趸。
皇帝手指在桌上点了点,没说话。
不出片刻,内侍来报说是裴大人在殿外求见。
太子看向皇帝。
皇帝眯了眯眼,淡声道:
“宣。”
乾清宫高大巍峨,金殿辉煌大气,裴淮瑾一进来,便脱了头顶的官帽,对着上首金座上的人俯首跪了下来。
“臣作为大理寺少卿,有愧陛下信任,求陛下降罪。”
他的声音太过平静,悠悠的在空荡的大殿内回荡了一圈。
一旁太子盯着下方跪在地上的男人暗暗蹙起了眉。
事情的始末,旁人不知,恐怕他看得最为清楚。
谢长钰一早出城,裴淮瑾令人围了秦府,只有他知道,这些事只为了那一人。
太子无声叹了口气,似乎打从裴府要与秦府联姻起,他就料到会有这么一日,当局者迷,倒是他这个旁观者清了。
皇帝静静看着裴淮瑾,慢条斯理地拨弄着手中扳指,殿中针落可闻。
不知过了多久,皇帝不紧不慢地开了口:
“派人去盯着了么?”
皇帝第一句没有问责,也没有问事情的来龙去脉,反倒问有没有派人盯着秦安。
一听他先问出这话,一旁的太子松了口气。
裴淮瑾答道:
“回陛下,臣已派人盯着。”
“嗯……”
皇帝拖长了语调,用手指隔空点了点他,无奈道:
“你可知,这么多年,朕一直将你作为大燕年轻一辈政治权利的中流砥柱在培养?”
裴淮瑾俯首,“臣有愧圣恩。”
“你这先斩后奏的本事现在渐长,若非看在你母亲的份上,就你这一举动,朕便可判你个死刑?”
裴淮瑾语气无波无澜,“求陛下降罪。”
皇帝默了片刻,缓缓开口:
“当初你答应朕,与秦家结亲,徐徐图之,如今你当真想好了?放弃一切为沈家翻案?”
裴淮瑾斩钉截铁,“臣绝不反悔,求陛下下旨治臣之罪。”
皇帝叹了声:
“行了,你也别给我说这些了,那三十多门生还在门口围着,朕必要推个人出来平息此事,这样吧,王英,拟旨。”
一旁的内侍诶了声,立刻研磨提笔。
皇帝盯着裴淮瑾,思忖了片刻,斟酌着开口:
“大理寺少卿裴淮瑾,无视朝纲,有违律法,不经查证私自关押朝廷重臣致其死亡,即日起,着褫夺镇国公府世子爵位,改由镇国公三子承袭,免去其大理寺少卿一职,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