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脚步。

这次没歇，一口气走到了山腰间管家的坟堆旁。

管家的品阶低微，照例不得修缮祖陵，是以只得将先祖们的坟茔立在了一堆。

管恒皱眉在旁边的空地踅摸了一处位置，而后含泪指挥着旁边的家丁在开始挖坑。

黄土漫天飘洒，哀乐亦是低沉婉转。

管聘在管恒的身后默默立着，直到看众人将管姿的棺椁放进黄土里，适才将怀中的衣物递了过去，一道盖在了她的棺椁之上。

连同陪葬的还有诸多她生前喜爱的物件，众人纷纷扬扬地把东西丢完，家丁才遵循老爷的命令，开始一铲一铲往棺椁上盖土。

临近的乳娘低声啜泣，管恒也是抑制不住地泪流满面。

霍城在人堆里默默地看向面无表情的管聘，脑海里回想起方才她对自己笑逐颜开的模样，蹙眉淡淡地别过了视线。

不多时，厚土盖平，石匠师父开始在石碑上为管姿刻字。

按理说这些东西是需要提前定制的，但奈何管姿暴毙得实在突然，管恒根本来不及想到那么多，是以只得临时抱佛脚地带着石匠师父上山来当场为她立碑。

纸钱的灰屑飞得漫天，众人便一脸肃穆地在旁边等。

眼看“墓”字的最后一个笔画笔刀落定，管恒揩了揩脸上的眼泪，转头朝身后的众人鞠了一躬：“辛苦诸位陪同本家一道来下葬小女，府中已略备薄酒，请诸位暂且不要先行离开，同在下回府小饮，以示厚谢。

管某在此先行谢过诸位的赏光了

众人遥遥朝管恒颔首作揖以示回应，接着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地踏上了回程之路。

下山之前，管聘最后在细风里回身看了一眼她的坟茔。

即日起，“爱女管聘之墓”的石碑会一直在风里挺立，至被风雨侵蚀到坍塌成灰。

管姿的一生到此算是画上句号了。

所有的怨恨与愤懑，终究也就剩这一捧黄沙、一块碑文了。

管聘突然觉得有些了无意趣。

也不知道自己这千方百计、机关算尽，最终求到的又是个什么下场。

但思来想起，又觉得只要自己还有口气，就没法停止算计。

思及此，她晃晃悠悠地走到管恒的身边，压着嗓子与他闲聊：“回来以后的日子太匆忙，都忘了询问父亲，此次出京办的差是否顺利

管恒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，但还是耐着性子回道：“除了回来的路途不太顺利，其他的事都办得挺顺利的

管聘摩挲了一下手腕上的珠串：“听人说，你与霍大人他们此次，是去处理了一桩策反案